a16z《街机代币：最被低估的代币类型》

文章作者：a16z, Scott Duke Kominers, Eddy Lazzarin, Miles Jennings, Tim Roughgarden
文章编译：Block unicorn

前言

我们最近整理了一份全新的、全面的代币类型分类体系，其中包括网络代币、收藏代币和模因币。在我们确定的七种类型中，街机代币是最不为人知、最被低估的：一种在特定软件或产品生态系统中价值相对稳定的代币，通常由发行方（如公司）管理。

从本质上讲，街机代币是基于区块链的资产形式，类似于人们已经熟悉的某些资产：例如航空里程、信用卡积分、游戏内的数字金币等等。它们的共同之处在于，它们都是市场经济内部流通并支撑其运作的货币：例如，飞行常客里程和奖励积分可以增强品牌忠诚度，并可用于购买机票和升舱；数字金币则可以让你在电子游戏中买卖物品。

虽然企业使用此类资产已有数十年之久，但几乎所有以往的案例都存在于中心化数据库中，这限制了所有权、可转让性和用户选择权。而基于公共区块链的街机代币则不同，它们具有开放性、互操作性和可组合性，这赋予了它们一系列全新的市场设计优势。

本文旨在回答我们收到的关于街机代币的最常见问题：它们是什么，它们的作用是什么，它们为什么有价值，开发者如何使用它们，它们所涉及的设计权衡，以及它们带来的机会。

什么是街机代币？

从技术层面来说，街机代币本质上就是用于其相关应用生态系统的数字货币——其供需关系经过灵活管理，以维持价格稳定。你可以首先将它们视为数字经济中的货币。

那么，“街机代币”这个术语从何而来？无论你是否去过游戏厅，你可能都熟悉这个概念：你走进去，用现金换取代币（通常是实体代币），然后用这些代币玩几局《小蜜蜂》（Galaga）、《鳄鱼恐慌》（Gator Panic）或其他你喜欢的游戏。这些代币让你参与到游戏厅的经济体系中。

游戏厅的比喻清晰地阐释了这些代币的运作方式：街机代币在其所属的经济体系中具有相对稳定的价值——无论是在单一服务内部，还是在多种服务之间。街机代币价值的相对稳定性使其区别于其他类型的代币，例如那些价值来源于底层资产（如资产支持型代币或收藏型代币）、去中心化网络市场运营（如网络代币）或对特定实体进行投机性投资（如公司支持型代币或证券型代币）的代币。

尽管名称听起来很滑稽，但街机代币是一种功能强大的可编程经济原语——它们是开启加密货币设计空间新领域的关键。

什么不是街机代币？

再次强调，街机代币与其他类型代币最实质性的区别在于，街机代币并非用于投资或投机。与人们通常希望通过购买网络代币或证券型代币来获得投资回报不同，街机代币是用于消费的。

人们有时将街机代币称为“实用代币”，因为它们旨在提供实用功能。我们避免使用这个标签，因为它暗示其他类型的代币缺乏实用性，而事实并非如此。（更多信息请参阅我们的《代币定义》文章。）街机代币的其他名称包括“积分”（尽管在日常用语中，这通常意味着相关记录保存在私有账本而非公共区块链上）和“忠诚度代币”（这仅指一种特定应用）。

这并不意味着街机代币的价值永远不会变化——正如我们下面所述，购买街机代币的价格有可能随时间小幅变化。但街机代币通常以当前价格无限供应，它们不提供、承诺或暗示财务回报。这意味着它们通常不适合作为投资产品，因此通常不在美国证券法的管辖范围内。

这并不意味着街机代币的价值永远不会改变——正如我们将在下文详述的，街机代币的购买价格可能会随着时间推移出现小幅波动。但街机代币通常以当前价格无限供应，并且它们不提供、承诺或暗示任何财务回报。这意味着它们通常不适合作为投资产品，因此通常不受美国证券法的管辖。

街机代币有什么用？为什么开发者应该考虑使用它们？

街机代币使开发者能够在数字经济中印制和分配价值。至关重要的是，这种创造和分配价值的能力可以激励用户行为，促进早期增长，并产生网络效应——而无需依赖外部资本或投机需求。

这个道理很简单，也和游戏厅的例子很吻合：如果你经营一家游戏厅，你肯定希望能够控制代币的供应量，使其发行量与顾客需求保持一致。例如，如果某天顾客数量翻了一番，那么发行大约两倍数量的代币可能更有帮助，这样所有顾客都能玩到他们想玩的游戏（当然，前提是没有容量限制）。既然可以发行足够的代币，为什么要把顾客拒之门外呢？

你可能还需要能够调整价格：如果你对游戏厅本身进行重大改进——例如游戏数量翻倍、引进更高级、功能更齐全的机器，或者提供更丰厚的奖品——你可能会提高每个代币的价格。简而言之，你需要灵活地控制你的经济体系，以便更好地平衡供需关系（此外，还能向顾客展现你游戏厅的价值）。

除了优化日常运营，这种经济控制还有助于与最忠实的顾客建立长久的联系。例如，你可以向最活跃的玩家发放奖励代币。更重要的是，当人们一天结束时口袋里还剩下一些代币，这就激励他们再次光顾你的游戏厅，因为这些代币可以在那里使用。

更正式地说，街机代币支持：

• 动态定价与促销：街机代币发行者可以调整代币价格、调整以代币计价的购买价格，或两者兼顾。这使他们能够在需求低迷时期对商品或服务进行折扣促销，或在高峰期奖励消费。

• 网络效应： 与航空里程和信用卡积分类似，获得或持有代币的用户更有可能对品牌保持忠诚。而这种已建立的用户群的价值，会促使商家、开发者和其他服务提供商更多地参与合作，进而提升用户价值——这就是典型的平台网络效应。

• 激励与忠诚度奖励：街机代币发行者可以向完成指定操作的客户提供奖励和其他福利。他们还可以利用发行权，在网络参与者接受或兑换代币时给予奖励。所有这些都强化了前面描述的网络效应。

• 经济控制：街机代币发行者可以在兑换时销毁代币、在链上跟踪负债，并实施类似于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同时将供应和定价保持在可预测的范围内。

街机代币如何运作？

经济动态解析

街机代币的经济动态使其区别于其他类型的代币。街机代币并非赋予持有者对底层生态系统的所有权，而是赋予持有者访问或使用特定应用程序或服务的权利；至关重要的是，其市场价值被设计成可通过程序进行限制。这并不意味着街机代币必须像稳定币那样与法定货币的价格挂钩；它仅仅意味着发行者可以使用某些机制来设定价格下限，以及通常更重要的价格上限。

街机代币通常以预先设定的价格自由购买。想想海滨长廊街机厅里的代币自动售货机：你走过去投币一美元，机器就会给你四个代币，每个代币的价格是 25 美分。这种代币自动售货机，通常被称为“水龙头”或“阀门”，实际上设定了一个价格上限，市场价值永远不应超过这个上限。因此，街机代币不具备投资价值：它们是用来消费的，而不是用来投机的。

代币的价值可以根据其通过任何“消耗机制”（即代币退出流通的机制）的可兑换价值来评估。在街机游戏中，“消耗机制”指的是游戏的“投币口”——也就是投币才能玩的那个。如果玩一局游戏需要一枚代币，那么它的价值就应该是 25 美分。或者，游戏厅也可以设定一个略低于代币初始价格的回购价格；这样，发行者就可以保证始终以每枚 20 美分的价格回购这些价值 25 美分的代币。这便设定了一个价格下限，代币价格不应低于这个下限。

考虑这些参数对市场的影响：如果你知道随时都能以四分之一的价格从水龙头（或自动售货机）买到同样的代币，你还会花一美元从投机者那里买一个价值 25 美分的代币吗？绝对不会——这根本不合理！（或者说，这根本不划算。）一个要搬到别的城市的人可能会站在游戏厅门口，试图以每个 22 美分的价格出售他剩下的 25 美分代币，但没人会花超过 25 美分的价格买走它们。因此，虽然有些人可能会选择打折出售他们的游戏厅代币（例如，如果他们要彻底离开这个生态系统），但代币的价格在任何特定时间点都应该保持相对稳定。

所有这些非投机性因素使得街机代币特别适合作为可控市场经济的基础。需要注意的是，这并不取决于街机代币的使用范围是狭窄的（仅限于单个应用程序或服务），还是更广泛——它们仅仅是街机代币的“水龙头/兑换”设计所带来的结果。（继续以街机为例：即使当地的杂货店老板是电子游戏爱好者，并选择接受当地街机游戏的代币而不是现金付款，但如果你只要走到街机厅就能以 25 美分的价格买到代币，那么就没有任何理由为每个代币支付超过 25 美分的价格。）

为什么不直接接受稳定币作为支付方式呢？

街机代币在概念上与稳定币有一些重叠之处——两者都旨在促进经济交易，同时保持相对稳定的价值。但街机代币能为开发者提供更大的灵活性。发行者可以按需印制街机代币（尽管发行者仍需在资产负债表上追踪这些代币的“影子”价值——即街机代币兑换时的价值）。发行者随后可以使用这些代币向用户、开发者和其他网络参与者提供资助和补贴。此外，这些代币鼓励参与者留在特定经济体系内，而不是将资金用于其他地方。（航空公司发放“里程”而非直接向常飞旅客发放现金返利是有原因的，这些里程必须用于购买未来的航班。）

街机代币还能为开发者提供更多盈利选择。发行者可以直接向用户出售代币（价格固定或动态），也可以将其打包成订阅套餐，或通过促销活动进行分发。当合作伙伴网络同意接受某种街机代币时，他们就可以建立交叉推广和联盟营销模式——这些策略无需外部资金即可扩大每个合作伙伴的覆盖范围。

至关重要的是，街机代币还可以让发行者对经济体系内的价值流动进行精细控制：

• 限制可转移性（例如，仅限应用程序内或白名单地址之间），

• 设定折旧或到期日（鼓励及时使用并减少囤积），以及

• 将兑换与特定商品或服务挂钩（使实用性与经济意图相一致）。

这些特性有助于强化代币作为交换媒介而非投机资产的价值，并且可以通过链上编程方式进行编码。简而言之：街机代币可以帮助启动增长、鼓励用户参与并管理内部经济的运作，同时赋予其维护者一定程度的控制权。

互操作性的力量

正如我们已经描述的那样，在公共区块链上发行的街机代币类似于忠诚度积分或航空里程——但它们有一个主要区别：它们是链上的，这意味着它们可以是开放的、可互操作的和可组合的。

与将价值禁锢在封闭生态系统内的传统忠诚度系统不同，基于区块链的街机代币无需许可即可在多个参与者之间共享、接受和兑换——理论上甚至可以在竞争对手之间使用。可移植性是一大优势：在这种模式下，用户可以将忠诚度转移到不同的服务，并且状态也可以轻松转移（例如，不像如今航空公司繁琐的“等级匹配”流程）。这种可移植性鼓励市场参与者在产品和服务质量上展开竞争，而不是单纯地追求用户锁定，并且可以将分散的忠诚度计划转化为公共产品。

迄今为止，由 Resy 和 Eater 创始人创立的 Blackbird 公司发行的 $FLY 代币，堪称链上最佳街机代币案例之一。该代币为餐厅创建了一个类似星巴克星享卡或麦当劳会员奖励计划的忠诚度计划。这听起来或许有些熟悉，但它却别具一格：同一个代币可以在多家不同的餐厅使用。顾客在 Blackbird 网络内的餐厅消费后即可获得代币，然后可以在任何参与活动的餐厅兑换折扣和其他优惠。由于底层协议基于区块链，所有这些操作都无需餐厅之间直接交互即可完成。正如单个餐厅的奖励计划能够增强顾客忠诚度一样，$FLY 则能够同时提升整个餐厅网络的忠诚度。

消费者受益于更广泛的实用性；企业受益于共享的网络效应。

其结果是合作竞争（而非传统的竞争）：例如，你家附近的咖啡店和星巴克都可以从接受同一种代币中获益。虽然乍听起来两家咖啡店似乎都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但通过街机代币实现的共享会员计划实际上可以使双方都受益。街机代币可以让星巴克和当地咖啡店的体验相互补充，这样一来，光顾任何一家都能获得提升双方价值的优惠。例如，如果其中一家用街机代币兑换免费摩卡咖啡，那么顾客在两家店购买咖啡所获得的价值都会提升。这样的优惠可以增强顾客对咖啡连锁网络的忠诚度，并促使顾客在咖啡上的支出占其预算的更大比例。

这种合作竞争能为网络带来更多总盈余，这些盈余可以按各供应商的销售额比例进行分配。换句话说，与其争夺蛋糕的份额，不如把蛋糕做大。

设计上的权衡（和机遇）

街机代币并非适用于所有项目。在需要投机性资产的情况下，街机代币就显得不合适。例如，拥有自身网络代币的一层区块链网络通常不需要街机代币就能正常运行。

但对于许多项目——尤其是那些以消费为核心经济模式或与实体世界融合的项目——街机代币可能是一个极具吸引力的选择。它们具有以下优势：

• 价格稳定：通过价格上限和下限机制以及控制发行量来实现。

• 易用性：直观且稳定的价值，帮助用户了解他们的消费情况。

• 会计上的清晰性：它们在资产负债表上的成本是它们可以兑换的机会成本——不多不少。

• 控制：发行者可以以类似于中央银行的方式管理它们。

我们还看到，街机代币正逐渐成为网络代币的补充或先导。Blackbird 的 $FLY 代币允许用户在任何合作餐厅兑换，而这种兑换行为由一个专门构建的区块链层管理，该区块链层由网络代币驱动。例如，一个去中心化计算网络可以使用网络代币来保障计算提供商之间的安全和激励，同时使用街机代币在用户群中建立网络效应。或者，一个市场平台可以使用街机代币来引导用户参与，然后在运营协议去中心化的过程中逐步引入网络代币。在这些情况下，街机代币可以作为一种入门途径，催化早期需求并帮助网络获得初始用户增长，之后网络才会长期转向更加去中心化的系统。

监管展望

早期街机代币的一个例子是 Quarters，它来自基于区块链的游戏平台 Pocketful of Quarters。玩家可以使用 Quarters 代币在参与的游戏中获取功能和奖励。关于街机代币并非投资资产的观点，Pocketful of Quarters 在 2019 年 7 月收到了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的无异议函。SEC 在函中表示，他们认可人们使用 Quarters 仅用于参与游戏，而非投机或投资。

尽管有此积极先例，但 Quarters 的无异议函以及许多州的监管机制仍存在缺陷。例如，他们对互操作性持怀疑态度，将其视为漏洞而非功能。他们的理由源于一个错误的观点，即互操作性一旦存在，资产就更容易交易，从而具备金融工具的特征。这种观点忽略了一个事实：交易需求仍然取决于资产是否具有投机性上涨空间——正如我们之前解释的，街机代币通常不具备这种空间。与此同时，互操作性是链上街机代币最令人兴奋的优势之一，它能为消费者带来诸多益处，包括降低交易摩擦和增加选择。

巧妙的设计可以缓解监管方面的担忧。街机代币无需局限于封闭网络。诸如价格上限、水龙头-水槽模型以及与使用量挂钩的赎回机制等，使发行者能够以程序化的方式抑制投机活动。消费者也能从互操作性中受益，因为它能提升用户体验、促进竞争并创造更广泛的网络效应——最终促进创新，并在不依赖金融投机的情况下为用户带来更大价值。

尽管街机代币并非适用于所有场景，但它们是加密网络演进过程中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正如稳定币开启了新的商业模式，网络代币实现了去中心化的价值共享和治理一样，街机代币也能大规模地推动数字经济的发展。

随着监管政策的日益明朗，我们预计会有更多开发者和用户认识到街机代币的优势，因为会有更多项目（包括那些非加密货币原生项目）探索其用途。

本文所表达的观点仅代表 AH Capital Management, LLC（简称“a16z”）相关人员的个人观点，并不代表 a16z 或其关联公司的观点。本文部分信息来源于第三方，包括 a16z 管理的基金的投资组合公司。尽管这些信息来源被认为可靠，但 a16z 并未对这些信息进行独立核实，也不对其当前或长期准确性或其在特定情况下的适用性作出任何声明。此外，本文内容可能包含第三方广告；a16z 并未审核此类广告，也不认可其中包含的任何广告内容。